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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四十五、鸮鸟翼 (1 / 4)

“哈哈”--刘赫此刻想效盛远,也向那“老贼”抛出几声嗤蔑之笑......然他却是寂默无声、然他只能将此笑发在心底、唯自己独听。

可信么?当信么?不识不知间竟已受下了他诸般硕大无朋的恩惠么?

在疑虑不安中度过了近三十年后,好不易倾心去信之人--那些是可为一己下狱、舍命,赴汤蹈火之人......终其然,竟皆是不可畜乎?

“陛下还要将信将疑么?可能说出一件断然能疑并非贫道所为之事?”东方阿尚可由不得刘赫一再缄默,然无论他眼中散出几丈期待,刘赫还是一字不发。

“陛下这遇事便默的性子,可让贫道耿耿于怀了数十年!”蓦地他无奈地有些伤怀,“虽陛下这世是该多些谨慎、稳重,然也不当至如此境地呀!”

“依着这份厌人之性,若不是贫道使了手段让拓文帝忌惮,慢说赐爵封公、慢说他总还是于陛下另眼相待,就论陛下这条命、定就是早已不保!”

“实则又何止拓文帝一事?又如彼时恪王夫妻不合,贫道暗中授意陛下南下之后,亦是为此担心不已。贫道唯恐陛下死性不改、但遇阻碍或自觉理屈词穷之时还只知一言不发......那便是要坏事!”

“所幸还有前世的缘故!幸而倒是例外!虽陛下不曾把与盛馥的这段天定孽缘把握至贫道所望的境地,可终归还是成就了一段陛下自以为是的情缘,岂不快哉?!”

“是以说,陛下即便再不愿承贫道之情,亦是不得不承!陛下至今综其所有,全赖贫道所予。贫道做至如此,难道还不值陛下真心一谢?”

“哈!”刘赫的嗤笑仍旧只得自己能听,不过是笑得太甚了、免不得浑身颤动。他何尝是能领受,自己竟是仰仗嗟来之食方可行至今日,他又何尝愿意这二十余年尽是苟活?他当自己是在悉力而行、却被人告知不过是被摆布而已;他当自己再是艰辛,终还是得了真心一、二......然终究却是凭空妄念、一无所获?

终于,他提起了被人置于身畔的酒坛,不倒不斟,捧起了既是酣饮。

此时无人言语。似乎个个都已沉沦在刘赫那半世之中,孰真孰假、孰对孰错、孰悲孰喜,个中滋味各自品咂,各生心绪无数。

或是嫌静了,或是嫌刘赫还是秉着那“厌人的性子”不知悔改、不晓相谢,东方阿尚“陪饮”三盏之后,便是再按捺不得,“金口”又开。

“陛下纠葛于是否得过人真心,因而伤怀?为何又要行这不啻于自寻烦恼之事?”

“陛下现下可问问自己,又曾是付诸过真心几许?不说盛馥、也不论旁人,就论陛下府上那几个娘们儿,那几个孩儿呢?可敢一想?”

“若陛下肯静心细思,便会知一己孜孜以求的,不过也就是他人的假意。用假意得真取,哪个不是这般?终其然,人人是为能有用、互用而存,这世间又哪有真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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