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某一天,病房的门推开了,老妈满含泪水,老爹眼圈泛红,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清清老婆,激动而害羞地迎了上去。
“妈,爸,您们来了,一路辛苦了。”
“啊哟,是姗姗儿媳妇吧?真俊啊。”
老妈,收了收眼泪,挤出了一点笑容,慈祥地说。
“是张姗吗?你好,辛苦了。”老爸在背后,严肃地回答。
“嗯,我是张姗,军军念叨了几天了,可把你们盼来了。”
清清老婆笑颜如花。
龚平哥俩,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伯父伯母,您们好”,就告辞出去了。
半小时内,没有人进来。
“军军,儿哪,你伤重不重哟?好点了吗?”妈妈握着我的手,一连串地发问,“你说你,好好的,去惹那些,当官的,有钱的,做什么啊?”
“老婆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妈妈突然就嚎啕大哭,“儿子、孙子,还有侄孙,都快被人打死了!我这是,遭的什么孽喔!不想活了啊,军儿哟,妈说不让你来东海,不让你来,你还偏要来,现在好了吧?大地方,哪里有咱小老百姓,说理的地方啊?”
“妈妈,你要保重身体,也别太伤心了。”清清老婆,也陪着流泪,“现在,爷爷已经找领导去了。”
“老婆子,别难过!”老爹也哽咽了,“相信这么大个国际化都市,政府的水平!一定会彰显正义和公平的!”
“老东西啊,你还有脸说。”老妈一头白发,看了让我心疼不已,两个月前,二弟电话里还说,妈妈又添了几根银丝,谁知道,这才几天啊,竟然全白了。
历史上,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看来,不全是演义啊!
“三年前,军儿要辞职,下不了决心,那么好的单位,我儿懂事,说父母在,不远游”,老妈轻轻地拍打父亲的后背,“你个老东西倒好!啊,说什么,好男儿志在四方。还牛皮说,像军儿这么大,你已经走遍了全国。”
“妈,你也别怪我爸,是我要走的。”看着老爹被数落,怪可怜的,我赶快劝劝老妈。
“不怪他,怪谁?”老妈泪雨滂沱,“老东西哟。老东西!你这辈子,就是不消停呀”。
妈妈肩膀剧烈耸动,清清老婆,含着泪扶着她。
“从抗美援朝开始,到打印度,打苏联,你哪一次拉下过?咹。”老妈一边哭,一边数落,“每次说你,你还不高兴!说你命大。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不知道,我天天都睡不好觉吗?”
唉!老妈数落老爹,咱晚辈最好别劝,越劝越哭,越劝话越多。
有时候,甚至把怎么带我们三兄弟的编年史,都会背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