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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保帅救车 (1 / 4)

小卒将袍裾铺平,琮瓒垂眼望去,血书用羌逻语写道

“臣甫言赞普救臣于流离,用臣于大计,虽死难报。水军醒忆,倒戈相向,峇曾之怒,叛贼之名,臣悉领之,仅有数言,临终泣谏。”

“此战之后,兵疲气衰,切勿滞留,渝州长史费茂惧强怕势,吾已重金收之,峇曾率军南下,虚战两日,即可得城。于俊之军,牵制有余,正攻不足。羌逻中、南两路,以益、泸、渝三州鼎踞,坚城谨战,养夏休兵,秋来锋盛,势不可摧。”

“虎爪之威,赖以两济,一为金越,二为军粮。金越不和,则有腹背之患,军粮之重,甚于城池,峇曾慎鉴!无根之人,云甫绝笔。”

火把昏暗,血字连成一片,琮瓒伤口剧痛,眼前眩晕,一头栽倒。

醒来时,箭伤已被巫医处置,疼痛也就罢了,胸中一团深不见底的空虚,前所未有。

琮瓒想起渠水江口的守军已被自己临时抽调回来,进攻北门,所以水上无防。

他想起昨夜来袭的水军人数很多,是渠州水师和哑儿军合兵一处,那些恢复记忆、回归盛廷的哑儿军,再也不是只有刘云甫能驱唤的傀儡军。

他想起刘云甫行动不便,又无心腹,根本难以通敌,战前还在冒责劝谏。

刘云甫啊刘云甫,这不难解释清楚的事情,何苦自寻死路?

转念一想,如果刘云甫活着来见自己,以他琮瓒兵败之后怒不可遏的暴躁,早将叛贼劈成两半,哪里会给刘云甫半分辩白的机会?

这些年来,就算刘云甫克尽卑诚,自己何曾对这汉人有过完全真正的信任?

之前刘云甫只是呈上折伤簿,就被重责三十杖,自己的脾气和疑虑,刘云甫太了解,与其活着退逃,被不容分说的斩杀,落个两头是叛贼的骂名,还不如留书自尽,以求片言之机。

琮瓒看着“无根之人,云甫绝笔”这几个字,血痕中沉甸甸的无奈呼之欲出,让他这铁石之人,都为之一震。

琮瓒长叹一声,把血书扔进火堆,对着灰烬呆默良久,疲累道“整军之后,沿江前往渝州。”

承业二年四月,于俊以悬殊兵力击退围城半年之久的琮瓒大军,将回归盛廷的哑儿军编为合州水师。

战后未设功宴,只在山顶牙城筑坛焚香,祭奠死去的将士。

青烟袅袅,散向高空。

丁如海看看身边的宣女,“我第一次听你吹芦笙的时候,就觉得其中的乡土之韵令人心暖血热,想不到真的能在此战建功。”

宣女亦自感慨,“直到十天之前,还不见效,我笨拙,没有其它办法,无奈的时候,想起自己泡白泥潭的前几个月也不见起色,后来还不是治好了蜥人奇症,连这样可怕的噩梦都有终结的一天,哑儿军的噩梦也一定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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