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殷司陷入了沉思，千尘也不敢出声打搅了他的思路；然而，殷司沉默了接近半柱香的时间，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迟疑和茫然。
最后，他慢慢抬起头，犹豫着对千尘说：“阿霁，我忘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千尘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因为她觉得这实在是不太正常。
在她的印象里，殷司的记性十分逆天，甚至可谓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是什么概念呢？
只要眼睛捕捉到画面，便会存留在脑海中；即使事后问他不曾关注过的细节，也能从脑海中找出对应的画面，然后放大该处的细节，准确地找出答案。
然而现在，殷司竟然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不止千尘觉得惊讶，千尘发现，殷司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无所适从。
她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建议：“或者...我们去问问殷甘前辈？你不是跟他一起行动的吗？”
“嗯...”殷司点点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或许，只需要提示一下我就能想起来了...”
“这样的事是常事，活了那么久，要是什么都记得，脑袋还不炸掉啊。”千尘安慰着他，一边道，“你背上这个创口，还是得想想办法...都这么久了，也没有要愈合的趋势...”
“阿霁，给我一点止痛药就可以。”殷司皱了皱眉头，他发现他的手怎么努力都够不到千尘说的那个创口，“我明明记得处理过伤口的...”
“确实处理过。”千尘点点头，“可是其他的伤口都已经痊愈，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这个简直是无动于衷，我想肯定是有问题的。”
“阿霁，你的脖子长好了吗？”殷司突然问。
“脖子？”千尘摸了摸颈间的纱布，轻轻按了按，感觉到轻微的痛楚后，答道，“没有。”
“为什么呢？”殷司也觉得奇怪，“按常理，你的伤口也不应该早就好了？”
“那是常理。”千尘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明白了，凡是被千岫的袖剑伤的，恢复起来都非常慢。想来是那对袖剑有什么奥秘吧，就跟孙苌的金击子拂尘一般，是有什么奇妙的法则。到底是刺客的东西，总不能它杀人的速度比愈合的速度都慢吧。”
“那...我背上...会不会也是――？”殷司猜测道。
“这个...”千尘犹豫了几秒，突然道，“我觉得很奇怪。这个伤口的位置很奇怪。我在想，你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姿势，被人伤到了后背，而且是脊柱突起的地方。如果是我的话，我是不会挖掉你一块肉就罢休的，我会直接击断你的脊柱――有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过你呢？而且――我想，你不是会把后背暴露给敌人的，那么为何对方会抓到你的错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