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
客栈二楼,仍旧是老地方。
秦寄风咬牙,手中那柄折扇险些被他拗断,“你再说一遍?”
“又不是什么大事,别为此大动肝火呀。”少女翘着二郎腿,推了一盏茶给他,讨好般笑着,“我这也是想不出更合适的办法,才找你的呀。而且阿澈答应了不再为难你们,我也加了筹码,对上邪门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嘛……”
话虽如此,但他毕竟是一门之主,去假扮齐王府妾室,将来万一走漏了风声,他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中行走?
然而这话秦寄风并没说出口。
就算说出来,也是自取其辱罢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他犹豫良久,低声,“你说六个月后以百毒经卷全本答谢,此话当真?”
沈栖棠指天发誓,满脸诚恳,“一定说话算话,绝不糊弄人!你让人拿笔墨来,我给你立字据!”
“……”这字据就算立了,又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还能拿它对簿公堂不成?
秦寄风叹气。
幸而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就算只是被那帮属下听见,也够丢人的。
“罢了。这次姑且就答应你,但不准外传,否则――”
少女连忙点头,堆笑,“这是自然!不过那个齐王行事颇为隐秘,我们对他并无了解,你自己见机行事,若情况不对,就赶紧跑。”
秦寄风愣了愣,调侃,“怎么,这是在关心我呢?”
沈栖棠一哂,“万一你被抓了现行,再把我卖了,我找谁说理去?”
“你少以己度人。”
“我说真的。”她收了那副戏谑的神情,正色,“敌暗我明,虽未曾打过交道,但依眼下的种种线索来看,此人喜怒无常,高深莫测。所以才将此事托付给你,你们溜得快嘛。”
她鲜少有如此认真的表情。
秦寄风斜睨她,片刻,没好气地笑着点了点头,“行。”
……
一晃眼,年关将至。
王都总算也积了些雪。
沈栖棠拥着厚重的斗篷,揣着暖手筒,站在廊下。
最初下雪当天,她没注意,只穿了件小袄就去百宝斋传了些消息,回来就生了一场大病,许多忧心之事不得不搁下。
好在诸事都按部就班,并无出乎意外。
“病都没痊愈,怎么就跑出来了?”青年将手背贴上她额角,确认不烫了,才又问,“早上没看着你,药可都老实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