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渊还没走近，云暖暖的视线已经从模糊变得清晰。
指尖传来被老太太掰扯时，指甲刺进肉里的尖锐疼痛。
不用低头，云暖暖就知道，老太太发狠的力气，已经把她的手背，抓出了好几道血淋淋的印子。
此时此刻，苏悠然苍白痛苦的面容，让云暖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实在是苏悠然以前“肚子疼”演得太多。
让云暖暖以为，她和以前一样，是在演戏。
云暖暖淡漠的抬眸，朝苏悠然头顶的投影画面看去。
然而，现在的投影画面里，充满了苏悠然对肚子里胎儿安危的恐惧。
那些画面，全都是血淋淋的流产画面！
云暖暖眉头深蹙，垂眸往下看。
一缕血线已经顺着苏悠然的大腿，流出了羊绒的裙摆……
被云暖暖紧抓着，极度惊恐的苏悠然，突然看见季薄渊朝她们走过来。
她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般，眼眶里包着泪花，哀戚的喊道：“薄渊哥哥，救我……”
听到这声，云暖暖条件反射抬头看向她的头顶。
此时此刻，苏悠然的投影画面里，正浮现出，季薄渊一把推开自己，把她抱起来的画面。
云暖暖眼神骤冷。
她转头，看向站立在她们面前的季薄渊。
季薄渊俊美的面容深沉阴郁，仿佛笼罩着一层寒冰，隐隐有风雪欲来之势。
这样的神色，在云暖暖脑中――
和四年前在云蒙山山核祭坛里，季薄渊走到她们面前，对自己说出那些冰冷无情的话，又当着她的面，带走苏悠然时的神色，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云暖暖心里咯噔一下。
她明知道此时此刻的季薄渊，已经被催眠。
可是脑中却不可遏制的一遍遍重现着四年前的那一幕。
即便云暖暖经过四年的蜕变，已经足够独立勇敢。
可是，如果四年前的那一幕，再度重来一遍。
云暖暖无法预料，自己还会不会，像四年前那样受伤。
想到这，云暖暖紧抓着苏悠然的手，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
她看着季薄渊冷着脸，在她面前俯身。
季薄渊朝她们伸出的，那只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
此刻看上去，却似无形中，握着戳心的短匕。
云暖暖的手指微微收紧，心脏骤然缩到了小小的一团。
她屏住呼吸，眼睛直直注视着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