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高煦闻言拱手，恭谨道，“回圣上，老臣方才气急，实属妄言，还请圣上恕罪。”
“你有话便说，”如今皇帝正在气头上，自是不吃往日那套托词，沉声道，“你方才说什么，宫外的流言蜚语，你都听见了什么，如实告诉朕。”
张高煦闻言沉思敛目。似乎外头的谣言不堪入耳一般，垂眸思忖良久，恭谨道，“今日朝中御史上表的奏折中已将几句传得最广的抄录其中，想来圣上如今已有过目。自冬至日起老臣便染风寒、在家中休养几日，原本都不知这风声是因何而起，更不该插手此事。
“只是近日京中谣言四起，已不似原先一般只传于市井街巷中，如今这番谣言却已是传的满城风雨，连走街串巷的乞儿也能说上两句，更越过相府围墙传入老臣的耳中。年关将至，南疆北郡等附属我大周的荒蛮之地皆要派使臣进宫朝贡，若这谣言再传下去，老臣只怕要惊惶惶人心，对圣上、便是对太子皆不利。”
徐徐探其心，见皇帝闻言果然面色大变，摩挲着扳指的手愈抚愈快，话锋一转，又劝道，“不过圣上放心，老臣听闻从昨日起恒王殿下与段统领便已派人前去查探这谣言的源头，皇城有禁军与巡防营盯着，想来这谣言早晚会尽数灭去，应当不会再有泼及。”
皇帝凝眉，抬眼上下打量着他半晌，颔首道，“张卿疑心为国为民，朕心甚慰。”
虽是夸赞，语意出闻时波澜无惊，却听的张高煦心头一跳，忙又道，“老臣承蒙圣上抬爱，虽身居相位，却自知无功无德，实在惭愧。只愿能多替圣上分忧，可惜老臣如今上了年纪，许多时候力不从心，倒给圣上添麻烦。老臣先前抱病许久，近日朝中诸事只知一二，不敢多言。此事还是由圣上定夺。”
“由朕定夺，”皇帝闻言微横眼，似乎轻嗤了一声方续言，“罹枨方才说什么，你与段骞已去查那些流言蜚语了？”
恒王撩衣跪倒，拱手让礼，“回父皇，因儿臣做完差事后成日在外走动，入耳的风声自然多些。似父皇耳闻一般，如今城中谣言四起，儿臣怕谣言传的盛些对我大周皇室名声不妥，故而请求段大人派人于城中查探源头，有巡防营在各处街巷走动，想来不过几日便可将这些谣言连根拔除，免得打草惊蛇。”
皇帝不可置否地敛眉，“不过几日，谣言本起于市，若如你所言几日便可连根拔除，这世间又怎会再添这些流言蜚语。”顿了顿，又微嗤道，“你有这心也算好。”
恒王忙道，“儿臣只是在外听的多些罢了，真正做这些事为父皇排忧解难的是段大人。又有禁军与巡防营严加巡管，京中如今已叫先前安宁许多，父皇不必担忧。”
皇帝又问，“既是安宁许多，那如今你二人进展如何？那些谣言的源头又是出于何处？”
恒王闻言抿唇，似乎是圣上此言问的颇难为他，如今只得皱着眉暗自思忖，似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