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摸了摸脸,确实瘦了些。
她最近喝的药,不知道是哪一味不太对,每天晚上她都头脑清醒的不得了,大半夜的辗转反侧都睡不着。
因此眼皮底下,还有些青黑。
袁滢雪坐了下来,她已经闻见了药味儿,便仔细看了看朱氏:“大伯母身体不舒服吗?可有请大夫来看过了?”
和风堂有通后巷子的后角门,袁有德出入很方便。
朱氏忙说:“突然换了地方,有些睡不着,就请大夫开了些安神的药。”
袁滢雪笑起来:“安神的?”
原来大伯母一到京城,就已经开始吃药了。
前世,她也是在朱氏吃了一段时间药,才隐约的知道,朱氏吃的是助孕的药,她还一心想要生儿子。
这次来和风堂,来的也是巧。
便说:“大伯母,药不是乱吃的,是药三分毒,要是治不好病,反而坏了根本,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便宜了别人?这话在袁滢雪说她的钱,自己乱花了,也不会白便宜别人的时候说过。
朱氏是个精明的,眼珠转了转:“侄女儿这话什么意思?”
袁滢雪瞧着朱氏嘴角微擦干的药汁子,她坐起身来,亲手拿了帕子,替她擦嘴:“大伯母,侄女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知道了一些事,为大伯母觉得不值,想大伯母这辈子,都为着大伯和三个堂姐付出一切,殚精竭虑了几十年,什么要命的事,都做过了,要是最后落的一场空,岂不是一场天大的笑话了?”
朱氏本来要躲,听着她口里的话,想要听清楚便忘了躲。
“什么意思?”莫名的,她心慌起来。
一旁钱嬷嬷也急忙抬眼将袁滢雪神色看了又看,可惜袁滢雪神情看起来淡淡的,看不出什么。
什么要命的事・・・・・・都做过了。
朱氏的眼前,突然再一次的浮现出张氏死前瞪大的双眼。
天大的笑话?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有话说话,别打马虎眼。”朱氏心慌,维持不了刚才的面子了。
“大伯以前为着子嗣的事,与大伯娘闹了许多的口角,夫妻情分都不剩多少了,怎么这五六年,大伯竟不大操心这事了。”袁滢雪询问的目光,却是凉飕飕地看着朱氏。
朱氏直直的看着袁滢雪的眼神,她这话好笑什么都没说,可是她的眼神,好笑告诉了她一切。
袁滢雪微微笑了笑:“大伯娘很快就能看见自己的儿子了。”
“啊――”朱氏突然一声尖叫,将桌上钱嬷嬷还没来得及端走的药碗砸到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