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卿捕捉到这点细节，冷哼一声，“吕掌柜，还是应该说，您比顾大娘更清楚？”
她可没忘记，先前有两个女人从她这里买走了大批的料子，顾大娘这件既然不是从她这里买走的，那定然就是从那两个女人手中得到的了。
吕诚表情微微一顿，仍旧不肯死心，道，“哎，你只能证明这并非林绣娘的手艺，但还是无法证明这不是在你店铺里买的啊。再说了，就算她不是你们铺子里买的，你给她退了又怎么了？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沈掌柜不会这么小气吧？”
这话说完，沈元卿便想通了他此举的用意。
先让顾大娘拿着一件衣服来试试水，若是她给退了，那么他先前让人买走的料子还有那么多，能做上百件成衣，是不是都要拿来给她退？
虽然加起来也没多少钱，但是退货多了，铺子的名声也就毁了。
看来他背后那人给了不少好处，让他为了拿到铺子，使出这么多层出不穷的手段！
沈元卿自然不会就这样被他的观念绑架，当下便道，“这不是一件衣服的事情，这是原则问题，不是我铺子里的东西，我自然不能认。”
说着，她看向人群，找到几个眼熟的脸孔，接着道，“刘掌柜，要是我随便从别的铺子买了几个烂苹果，拿到你们店里让退，你会愿意吗？还有吴掌柜，你呢？”
这一连串地问下来，众人纷纷摇头。
原先有几个赞同吕诚之言的，也纷纷闭上了嘴。
确实，不是他们的东西，凭什么要给退换？
沈元卿最后看向顾大娘，“大娘，你说，我突然拿着一盒胭脂去你的铺子，你会给我退钱吗？”
顾大娘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嗫喏着不开口。
她倒是想说会，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开了这个口，恐怕日后就会有不少的人去找她退了。
同样都是做生意的，她当即感受到自己的举动会给沈元卿带来什么麻烦。
最初那点贪小便宜的心思顿时消了，她歉然地对着沈元卿道，“沈妹子，是我太贪便宜，想的有点少了，我在这儿跟你道歉，这衣服确实不是在你这里买的，是这位吕相公给我，说能得一两银子，我就做了……”
她只觉得一两银子是小事，以沈元卿的身家，自然不会计较。而且成衣铺子来往客人这么多，她觉得沈元卿不可能会辨认地出来。
吕诚当即脸色大变，“你你你，你怎么能……”
沈元卿一时间有些意外，没想到顾大娘竟然直接把人供出来，不过这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她冷冷一笑，道，“吕掌柜，您手段还真是不少啊。”
吕诚的慌乱只是一瞬，很快的，他就恢复了平静。
左右只是一件小事，而且还没成，别说是沈元卿，就算是县令在这儿，拿他也没办法。
当即，他也不回应，只是转头钻入人群，走了。